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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头条 CEO 张一鸣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前两轮融资没声张，到最近 1 亿美元的 C 轮融资时，被公司市场部要求举行媒体沟通会，唯一高调了一次结果引火烧身。
融资完成的消息传出之后，媒体圈瞬间炸开了锅。传统媒体憋屈了好久终于爆发：“你只是搬运我们的内容，凭什么能拿到1亿美元？”于是，今日头条被集体围剿。
《新京报》用头条社论的方式，指责今日头条侵犯版权；《广州日报》已经提起诉讼；搜狐网和腾讯网等宣布停止合作；自媒体也不忘插一脚。
为什么之前各方都相安无事，现在都争着跳出来说今日头条侵权？一个自媒体人在朋友圈上对张一鸣的声讨或许能代表部分当事人在这个事情中心态产生的微妙变化——“之前你们还是个相对弱小的创业公司，破罐子破摔，讨伐你们很可能无效。今天你们摇身一变成了大户也报了大腿，多少顾点颜面吧。”
从 2010 年 8 月上线以来，今日头条已经拥有 1.2 亿累计激活用户，日活跃用户超过 1300 万。它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获得这样的成功？
精准推送新闻内容是最主要的原因。
在传统媒体和门户网站中，一直遵循的都是编辑推荐制度，编辑对一篇稿件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新闻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编辑具有最大的话语权。
而今日头条彻底打破了这个传统。它没有自己的采编团队和原创的新闻内容，不需要平衡采编团队的利益。什么样的新闻能够上头条，全部取决于用户的喜好。今日头条观察用户的订阅标签、浏览行为、所处的位置、在一篇新闻上划了几下，根据这些数据分析出不同读者的阅读习惯，给他们推荐最有可能感兴趣的新闻。
它还实现了对内容的全网抓取，同样的新闻在原创网站、微博、微信等不同平台上的评论，全部都呈现在今日头条的评论板块中。
不过，最大的问题也来了，即使评论等 UGC 内容产生版权纠纷的可能性不大，但搬运新闻的做法则很有可能构成侵权。毕竟今日头条的新闻几乎依赖于抓取其他媒体的内容，连张一鸣自己也无法保证客户端上所有的内容都已经获得了相关媒体的授权。
这个问题的产生与今日头条和媒体的合作方式有关。
今日头条与媒体的合作主要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签约门户网站。今日头条与门户网站签约之后，推送的新闻都会直接跳转到原网站上。在和环球网、中新网、新浪网等媒体的合作中，今日头条每天给后者带去的流量以百万计。
第二种是签约自媒体，今日头条为它们开放编辑后台，目前已经 1000 多家自媒体选择进驻。
最后一种就是争议最大的“深度链接”方式，即对网页进行转码。
对于转码的原因，张一鸣的公开解释是：“有些网站我们觉得它的页面适配有问题，而且不仅是展示的问题，JavaScript 会导致客户端崩溃，对此我们有更多的研发力量来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对手机适配不好的做了转码，做了转码不代表就有版权问题，我觉得转码在业界有争议，但大家讨论应该在了解事实基础之上。”并坚称“今日头条做的转码只是为了让内容更好的适应移动端，包括原广告都是依旧呈现的，并没有从中拿走什么东西，你的广告还是会完整的呈现在其中。而对于转码内容的数量，如果粗略计算的话，总量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
但牵涉到转码问题的媒体显然不接受这种说法，它们认为自己的新闻已经被“二次加工”，并且被截堵了流量。
在今日头条的新闻中，几乎每条都标注有“已自动优化阅读，点击查看原文”字样。虽然在下方标有原文链接，用户可能会误以为还停留在设链网站内，误以为文章的来源就是今日头条。这意味着原本可能属于原网页的流量被今日头条截取在自己的应用上。
传统媒体的态度正如丁香园网站 CTO 冯大辉总结的那一段话：“对内容提供方来说，是与非的判断金标准只有一个，你是不是在用我的内容吞噬我的流量，如果你吞噬我的流量，就别用我的内容。”
在流量和版权问题上，不只是国内，国外的传统媒体也面临一样的困境。
多年以来，欧洲媒体和谷歌摩擦不断。谷歌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资源，也因此引来了无数的版权纠纷。
2012 年，法国、德国和意大利媒体呼吁政府针对谷歌设立新法，以“附属版权”为由征收“数字邻接税”(版税的一种延伸)，这些国家的媒体认为，是他们的记者通过辛勤的工作写出了有价值的文章，而谷歌则利用了媒体创造的附加值来增加自己的点击量，所以谷歌应当承担“邻接税”。当时的法国总统奥朗德甚至不得不站出来向谷歌讨公道。
群情激奋折射出一个问题——在新媒体的挤压之下，传统媒体的生存空间已经越来越小。
过去十年，国内的传统媒体一直在走下坡路，门户网站的出现导致纸媒衰落，互联网成为最重要的新闻获取平台之一。而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兴起，受众的媒介消费行为开始呈现出移动化、数字化的趋势，移动终端的普及让新媒体成为读者获取信息的首选。在广告收入持续被新媒体蚕食的情况下，一大批传统媒体死掉。有幸存活的那些终于开始转型发展移动端，但能获得成功的却寥寥无几。
面对今日头条这样咄咄逼人的竞争者，传统媒体很难不感到焦虑。
不过，有一件事很有意思。就在《新京报》发表了“为什么必须纠正 ‘今日头条’模式”那篇社评的第 2 天，今日头条还收到了22家媒体的合作申请，其中甚至包括已提起诉讼的《广州日报》旗下的一家报社。传统媒体一边声讨侵权，一边迫切地寻找内容分发的出口。
却鲜少有人思考，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新内容体系的商业规则到底该如何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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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70-1-1 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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